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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音乐.朋友
作者: 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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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音乐.朋友
天风(99年2月16日)

    音乐是比语言更丰富的交流方式,是一种释放,是灵动的心之声。喜欢与爱音乐的人交朋友,是源于内心深处的一种亲切。
    处身茫茫尘世的我,年少时便有颗空灵悸动的心,孤独困惑时喜欢听邻居大伯们苍婉的二胡声,在那个鄙陋的年代,卷个树叶笛、吹碗豆夹,甚至弹那绷直了的马鬃毛、敲桶底......一切与音乐沾点边的东西都带给我不少乐趣。物换星移,当年少不更事的我走出大山水库,循着音乐美妙的牵引相识了很多琴心剑胆的好友。
    萧笛无言,但萧笛解人意,维妙维肖地传达出吹奏者的心意,我非解律人,但偏能听出笛中雅韵。记得在上电大时,曾因着那袅若游丝的笛声,而相识了赵兰英姑娘,因着那一曲荡气回肠的《一江春水向东流》觅到了席剑军先生,与他们相识的缘由中音乐竟是敲门砖,是我以人品取友的两次特例。其实,当时的我纯粹是为吹奏者那一腔用情很深的萧声笛心所牵引,急于见识到那吹曲的人,当然我虔诚无欺的拜访使我毫无阻拦地杀入了他们两位的朋友圈,并且由此领略了丝竹乐器的种种风采。
    与另一位朋友的相识更似传奇,那是一个阴雨霏霏的初夏日,为给一位病危产妇输血,我、孔卫炜还有几位素不相识者无聊地等着验血医生的血型融合结果报告。不知怎么一来,我与孔搭上了话,交谈中竟有许多的意气相投,由然一份相见恨晚的亲切已令我们忘记了彼此的陌生感。在那个很无聊的生命驿站里,我们没有因为接触生死交替间的病人而沮丧,孔送给我一首叫作《萍聚》的歌。当时,那已是我活了二十岁收到的最最奇特的礼物,不沾一点儿俗烟火气的礼物,我惊诧于孔的独一无二的为人方式,更在欣喜的交流中被孔博大精深的境界所吸引,那天,献血的重任最后放在了我们二人的身上,经过反复试验,只有我们两人的血型能与病危者相融,于是我们留下来等待一切程序,我与孔相谈天文、地理、人文、政治、经济、信息,从献血前后一直谈到华灯初上!孔在送我回宿舍之前,我被孔敏锐的思维所折服,被孔执着进取的精神感动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临别时我们之间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二十岁的我,狂傲得相当厉害,却肯为一首《萍聚》改变了许多。在后来与孔相知相交的日子里,我们成了心意相通的知音,从孔身上学到的许多品质成为我一生都受用不尽的精神动力。岁月沧桑,毕业一别自经年,为了工作不能常相聚首了,但孔送的那首歌却由我在我的朋友圈中发扬光大至今。再相逢时,我与孔相视一笑的刹那已完成了一次长期分离期间心绪的深层次交流。我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女孩,每每行到山穷水复境地时,想起孔曾给我的启示,想到孔看我的眼神,我便会无声地振作,力争在现实的纷扰中将自己拔高一个层次,看得更远一些,活得更真实、更自信、更潇洒一些!生命是庄重的美丽,我不忍辜负的除了它的本义外,更不愿辜负与孔的相知相遇,人海之中,有知音如孔,岂非已很不错,夜阑人静时想想自己的幸运,会满足地叹口气,再悠然入梦。
    工作后也曾为了音乐与异族同胞结下善缘。我一直有种看法,真正懂音乐的人必得有一颗剔透的心,有没有好皮襄倒在其次,与人论交时也往往察言观色以视其心,有幸的是竟在同事中把握了一份美丽,在一次不经意的团体活动中,曾为了一个名叫叶尔保的哈萨克族男孩深深感动过,至今不知他当时所歌者是何词何意,但当时就是莫名其妙为歌者深沉的歌声感动至深。我没有想到一个外表如此文质彬彬,如此整洁清爽的男孩会唱出那样一种天高地远、旷达浑厚而又柔情似水、缠绵绯恻的意境来,那种刚柔并济、声情并茂的唱作,若非源于对生命内涵的深刻把握与领悟是不可能唱出来的,他的歌传递给予受众的是一次少数民族文化的文化洗礼。我没有办法描述自己当时心中纷至沓来的感受,只觉发掘到了一个同道中人,应该好好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机会。叶尔保就这样以一首我不懂的歌走入了我的生活圈子里,后来的交流中,听过他诠释的好些歌,一首歌一种风格,但走进音乐天地的他分明不再是那个文弱斯文的书生,曲曲豪气迸发却又意味深长、热烈奔放而又荡气回肠,让我在享受少数民族文化的同时也欣赏到他豪迈洒脱、狂放不羁、意气风发的另一面内在。有一个朋友丰富如他、深沉如他,岁月亦变得精彩得多,我常想,上天有好生之德,派给我这么多擅长与乐为伍的朋友。
    音乐是没有界线的,人世间可听的、好听的音乐太多太多,有时我也会在听音乐时生出妄痴之心:瞎子阿炳那首美妙绝伦的《二泉印月》,贝多芬的那首梦一般美丽的《月光曲》,俞丽娜的《梁祝》,曾那么抒情地唱过我一段段的生命历程,令我不免会觉不能与斯人同世同代未能与彼相顾一面的遗憾。
    我是一个痴人,也是一个俗人,有幸能以乐会友,有幸能得佳乐悦耳是我的福气,朋友中人大多能容忍我的好乐痴念,我也乐得做个惜福的人。人生多么寂寞,问我何能尔,心远趣自偏,我天风亦不过一个好乐之人而已,我如是想。

2006/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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